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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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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個男生,兩兩成排的走在一起。

各個都是身姿頎長,頗引人註目。

校園道內來往的學生,經過時都會看一眼,回頭率超高。

主要集中在最前面的一排和最後面的一排。

路零沿著路邊走,郁琛走在他的外側,稍稍能抵擋住投來的視線。但還是有些不自在。

那些女生其實是在看郁琛,他知道,只是郁琛和他走在一起,連帶著會不經意地瞥到他。雖然停留的時間不多,但路零如坐針氈。

他應該料想到的,以郁琛的知名程度,勢必會有這樣的局面,他應該避開的。

路零局促中加快了腳步,意圖和郁琛拉開點距離。

“突然走那麽快幹嘛?”郁琛趕忙拉大步伐跟上。

當然不能直接跟郁琛說不想和他走在一起,路零編了個借口,“累了,想快點到音樂室。”

郁琛歪頭看了他一眼,皮膚白白凈凈的,鬢角下頜幹幹爽爽一點汗都沒有,面色平靜,臉不紅氣不喘,這是累了?小騙子又開始騙人了。

路零大步地往前走,郁琛亦步亦趨地並肩跟著。

後面張宇和李為見二人突然提速,具是一楞。

“他們是怎麽了?慢慢走不挺好的嘛。”張宇說。

李為看了眼走遠的琛哥和路零,一把拍上張宇的腦袋,“我咋知道,還不快走?”

張宇哦了一聲,快步跟上。

“誒?”和陸渝走在最後的蘭許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,指了指前面,同陸渝說,“我們也走快點吧,跟上他們。”

“別急,我們就保持這個速度慢慢走,”陸渝悠然地開始套路,“你是不是很傷心為什麽郁琛都不怎麽找你玩了?”

蘭許重重地點了點頭,帶著無比的誠摯。

“那是因為你總是去纏他,太容易得到了當然不會受到重視。”陸渝解答得很隱晦。

見蘭許一臉茫然,不知所雲。

陸渝:“......”好吧,他沒聽懂。

“懂欲擒故縱吧?”陸渝換了個問法。

蘭許點點頭,“就是反著來嘛。”

“你對郁琛,就得用這招。”陸渝說。

“嗷我明白了,我就要故意疏遠琛哥,讓他意識到他那麽冷淡會失去我,然後等他十分後悔的來挽回我,我就又成為了他最珍貴的玩偶!”蘭許自覺領悟能力極佳,激動地把書都抱緊了。

陸渝剎那間是沈默的,想的倒是挺美......

“對。”沈默霎時便很快反應過來的陸渝讚賞地看著蘭許,“就是這麽個意思。所以你知道以後該怎麽做了?”

想到不能主動找琛哥玩,蘭許猶如被紮破了的氣球肉眼可見的洩了氣。

“知道是知道,”他說,“但我,做不到......”

陸渝:“......”計策失敗。

音樂教室在藝術樓,從教學樓去藝術樓,要穿過兩條校園小道。

路零拐彎的時候,聽到斜後方幾個男生在說話。

“聽說十二班放了話說這次運動會要得第一。”

“還很猖狂地說不單是要拿到班級分第一,還要碾壓性地第一。”

“嗤笑話,有幾個校隊特長生就了不得了?不知道有多少個班覬覦那筆豐厚的獎金哦,就幾個短跑好一點的,想第一?我看難。”

語氣裏全是不屑和鄙夷。

然後又聽到另一個人說,“先讓他們無知地囂張會兒,等到了比賽的時候,再狠挫他們的銳氣。”

前面郁琛都是風吹耳朵過,聽到這個人說話的時候,耳朵卻是動了動。

這個聲音,有點耳熟啊......印象不太好的那種耳熟。

他瞥了一眼,轉頭回來的時候,嘴角已經扯起了蔑視和不爽的輕笑。

很輕的一聲,意味不是很好,像是打著什麽算計。路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“這個你拿著。”那枚梧桐葉郁琛一直拿著沒扔掉,這會兒他將它遞給了路零。

路零下意識接過,下意識地問了句,“你幹嘛?”

“幹嘛?”郁琛玩世不恭地勾唇一笑,透著股壞勁,“你等會兒就知道了。”

路零一頭霧水。

然後就見他在一行人經過的時候突然往前伸出了一只腳。

砰!一個重物摔落至地。

“哪個不長眼的!”五體投地狼狽不已的李長撐著地一邊起身一邊惡狠狠地罵,“該死!”

郁琛雲淡風輕地一腳踩上他的右腳踝,重重地撚了一圈。

那力道重得路零都能聽到哢哢的聲音。

李長吃痛,咒罵著回頭,“臭......”

臟話還沒罵出,看到是郁琛,想起自己先前朝他絆過腳,頓時心虛地收了聲。

“怎麽?文明了?不彪臟話了?”郁琛輕蔑地俯視。

李長有一陣難堪得沒有說話,在看到一旁的同伴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時,頓時惱羞成怒,“我招你惹你了,你有病啊?!”

“呵,就你這種垃圾都不配我多費口舌,”郁琛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“你就記住這一腳是還給你的,而我一點也不好惹。”

說完這句,郁琛就踩過他的腳踝走了。

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張宇和李為匆匆跟了上去。

只留下李長吃痛地抱著腳坐在原地。

蘭許和陸渝慢了很多步,沒看到剛才發生的事情。

轉彎的時候,突然看到一個男生抱著腳坐在地上,蘭許感到奇怪,問陸渝,“他幹嘛坐路上?路上多臟啊,不知道被多少人的鞋子踩過,時不時還會有人隨地吐痰。”

想想就覺得惡心,蘭許嫌棄地咦了一聲。

“不知道,可能腦子有問題吧。”陸渝淡淡地接。

“那看來是腦子有點問題了,畢竟都那麽大個人了......”

“你說的對,說得很有道理。”

兩個人的聲音隨著遠去而逐漸縹緲。

音樂教室在三樓。

進了藝術樓,上樓梯的時候,路零才終於將疑慮問了出來,“你剛才那樣,萬一把他的腿弄骨折了怎麽辦?”

“其實你可以采取更好的報仇方法,等他放學出了校門,找個沒人的小巷再教訓他也可以啊。”路零嘀咕,“在學校裏這麽正大光明的,不怕處分?”

聽完,郁琛笑了,“擔心我啊?”

路零抿了抿唇,“是覺得你做事魯莽,有欠穩妥。”

過分安靜的樓道,除了幾人的腳步聲,就只有郁琛不甚在意的聲音,說著,“你放心,我有分寸,他那腳痛是痛了點,但是休養幾天就好了,跟我一樣。我這個人向來遵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他絆了我一腳,那我自然也是要給他絆回去一腳的。”

“處分?”郁琛無所謂地笑了,“放心,不會存在的。”那個角落他掃過,沒有攝像頭,而李長那慫又愛面子的人,告老師,那可能會被人笑話死。何況他也不敢,事情的起因可是他自己造成的。

見郁琛十足把握的語氣,路零嗯了一聲,沒再多問。

張宇和李為一頭的霧水在聽了兩人的對話後有些明了。

“琛哥,所以之前你在籃球場上摔倒是李長那家夥絆的?”張宇有些氣憤地問。

“是啊。”郁琛漫不經心地回。

“當時琛哥摔倒,我就覺得這事有蹊蹺,果不其然!”李為忿忿說,“不就是覺得輸得太慘面子過不去嘛,早知道剛才我也跟著踹一腳了!”

路零垂眸,張宇和李為兩人明明不是被李長絆腳的人,但是卻真的很義憤填膺的樣子,而他雖然也覺得李長那麽做很過分,但是並沒有覺得很氣憤,依舊是很冷淡。

就如同很多個時刻,大家都因某些事情激動或快樂或不滿或憤慨的時候,只有他是異常冷靜的,仿佛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那種漠不關心。

不是他刻意壓制著不讓情緒外露,而是那些事情真的激不起他的任何反應。

因為太過格格不入,以至於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很奇怪,很冷淡寡漠。

走到三樓,從樓梯口出來,往音樂室走去的長廊裏,郁琛突然想到那幾個男生議論到的豐厚獎金,問,“南高辦個運動會還有獎金?”

雖然沒有對著誰問,但他本意是在問路零的。結果路零沒回答,反而是李為很積極地回答。

“琛哥你剛來可能不知道,是有的,不光是第一名,每個年級班級分前三都有獎金,”李為解釋,“算是一種激勵措施。”

郁琛看了眼路零,摸摸下巴,“有多少?”

“第一1500,第二1000,第三500。”

“還挺多。”郁琛挑眉,“一般拿到都怎麽用?充班費?”

“不充班費,因為是運動員拼死拼活掙來的血汗分,所以是給運動員拿去聚餐用的。”

“這就是我為什麽去年被虐成那樣,今年還要參加運動會的原因。”張宇嘿嘿笑。

郁琛:“......”不回頭光聽語氣他就能想象到張宇那貪圖獎金的猥瑣樣。

“你去年報的什麽項目?”路零比較關心這個。因為張宇說了被虐成那樣,那一定是其他比賽選手的實力都十分強勁。他可不想自己倒黴地碰上。

“呃......”張宇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路零。

路零頓感不妙,“不會這麽倒黴吧?”

他試探地問,“跳......”高?

絕望地看到張宇點頭,並聽到他說,“去年碰到好幾個都是又高又有過跳高經驗的,不像我只能瞎跳,跳不過去就算了,還要出醜地跳三遍才被淘汰。而且看跳高比賽的人也不知道為什麽,驚人地多,現在想想都覺得那場景不堪回首。”

沒有過跳高經驗的路零感覺不是很美妙。面上沒有任何神情,心裏如墜深窟。本來他同意參加跳高,就是認為跳高比賽沒什麽人看才選的,但是聽張宇這麽一說,觀眾熱別多,路零就是一萬個後悔。

“沒事,”郁琛安慰他,“還有兩個星期,我們多練習練習,以你的身體素質,肯定能進前三,為班級掙高分。”

“......”路零絲毫沒覺得安慰,反而生起些怨念,要不是郁琛非得拉上他,他根本不用參加什麽跳高比賽,不參加就什麽事都不會有。

“那個,”李為默默舉手,“琛哥,我有個疑惑,你哪裏看出來的路零身體素質好的?講真,路零看上去文文弱弱的,不太......”

路零:“......”就是一句安慰性質的話,不要當真好嗎......

郁琛語噎,反諷,“你可真會抓重點。”

“嘿嘿......”李為傻笑,見琛哥沒理他,“琛哥,你還沒說哪兒看出來的。”

郁琛無語,“......眼睛看出來的。”

眼睛?

李為摸不著頭腦,一臉迷惑。

見三人已經走遠了,忙甩了甩腦袋,不再想,跟了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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